小 美
小说小 美 肖洪玉 小美当姑娘没疯够，更没玩够，刚18虚岁那年，迫于无奈，就在镇上结了婚。当时，晚婚晚育抓的紧，年龄不到的，在大队开证明都开不出来，不符合登记结婚的年龄，根本就登不上记。
小美对象大成子的同学，背地里调侃：“非法同居，无证驾驶，先上车，后补票，不耽搁抱孩子……”
小美当姑娘时离开屯子到镇上，虽说个头不见长多少，可她的肚子却一天比一天的大，尽管小美见天地用红布缠着肚子，可胎儿月份大，还是“显了怀”。好在小美不常回家，保密措施好，爸爸妈妈还蒙在鼓里……
“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小美刚结婚还没几天，屯子里就传的沸沸扬扬：“小美当姑娘怀孩子，孩子不够月，伤风败俗……”
屯子里的长舌妇和放狠话的人，直截了当地说：“大姑娘小美，偷人养汉，给老铁家现了眼……”
小美勉强念到小学毕业，家穷的连炕席都买不起，用捡来的破纸壳粘胶布当炕席。小美虽说没念多少书，但小美机灵会来事，说话的声音脆快招人听不说，模样更是招人喜欢。
小美中等个头，杏仁脸，柳叶弯眉，一对毛嘟嘟的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口，唇红齿白，一笑还俩酒窝，白里透红细嫩的皮肤，尖下巴颏上长了一颗美人痣，小美性感丰满，前凸后翘，从哪看，小美都是美人坯子。
要说起小美的名字，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铁家这小女孩一落草，接生婆李二娘边包孩子边说：“看，这孩子鼻子是鼻子，脸是脸，你看那美人痣，我接生的小孩子没有1000，至少有800,谁也没这孩子好看，我给她起个名，就叫她小美吧！”
小美的妈妈点点头，表示同意认可，小美的爸爸掏出来15元钱激动地说：“李二娘我多给你5元钱，实在拿不出手，就当起名费吧！”李二娘接过钱，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美妈说：“那二娘就收下了，铁柱，粥煮好了没？你把煮熟的鸡蛋扒好，放在粥里，再放一勺红糖，喂她吃吧！”“哎！”铁柱答应着，送李二娘出门，一边走还一边说：“谢谢李二娘，辛苦啦！”李二娘摆摆手说：“铁柱你麻溜地回屋喂饭，有事找我……”
冬去春来，小美出落的像出水芙蓉，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夸的富有青春活力的大姑娘……
小美所在的大队叫蘑菇屯，地处小兴安岭余脉，因盛产野生蘑菇而得名。虽说这里有山货资源，苦于没有公路，又不让社员采蘑菇卖，社员们有来钱道，却瞅着山货受穷。
大帮哄那咱，小美的父亲母亲，都在生产队里劳动，脸朝黄土背朝天，干一春带八夏，到年终结算时还是“涨肚户”，那时的社员谁家都没有闲钱。
前年秋天，小美的父亲铁柱，偷偷采了一大筐蘑菇，他天不亮就出发，背着一大筐蘑菇，徒步30里到镇上去卖，卖蘑菇耽误了出工，生产队长还组织全队社员开了批判会，理由是：“坚决割掉资本主义尾巴”，不允许社员卖山货，也不让社员做小买卖……
小美和大成子两家住东西院，上小学时，两个孩子不光是一个班，还坐一个桌，大成子要是在自己家黄瓜地摘一根黄瓜，都要分给小美大半根。
别看大成子家日子穷，大成子长的是又高又壮，学校的学生谁要招惹着小美，大成子的拳头绝不答应……
年青人发育的快，大成子长的人高马大不说，胳膊往上一弯，不用太使劲，胳膊上立马出现比鹅蛋还大的肌肉包，大成子胡子又黑又密，喉结增大，说话的声音憨憨的像大人，腋毛都能编个小辫，最引人入胜的是大成子的胸大肌，发育的像是健美运动员。
大成子买不起哑铃，就土法上马，用家里不能用的小石磨当哑铃，每天早晨一举就是百十来下，大成子轻松加愉快。
也许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原因，年方16岁的大成子，特别爱和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搭讪。
小学到初中都在一个班的老同学雨艳，警告大成子说：“你大成子不能老和其她女同学拉近乎，我告诉小美，她一准会吃醋的……”
雨艳的话可真管用，打那以后，大成子再见到别的女孩子，则退避三舍，有时还假装看不见。
这不是吗！刚一立秋，小美到镇上的老姑家，学做缝纫活，走的急，没来得及和大成子告别，大成子也不好意思去问小美爸妈，他只要见着熟悉小美的人，就急着打听小美去了哪？小美走的这段时间，他吃饭饭不香，吃菜嘴没味，觉也睡不着，没精打采，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有一天下午，大成子上供销社刚进门，老同学雨艳就奔他走来，雨艳先是瞅了瞅大成子，然后清了清嗓子说：“话说小美刚离屯，大成子就丢了魂，远看脑袋瘦一圈，脸盘子有点窄，近看还往里抠露眼。这老先生咋搞的？造这小样。”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可没心思听你唱那莲花落。”
“你这猴急猴急的，想小美了吧？”
“你倒是真会猜，我想她又有啥用，嗨！小美到底去哪我都不知道。”
“你看你啊！你不知道，不等于别人不知道，别小看人。”雨艳故意卖着关子。
“谁告诉我小美在哪？我豁出来了，给买10斤长白糕吃。”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干啥用10斤，半斤就行，但是，还得另加一瓶汽水。”
“好！没问题，我无条件接受，你把牙磨快快的，我现在就买。”
（1）
大成子抠了好半天的兜，买了一斤长白糕，两瓶汽水，要说买10斤长白糕，那是吹，快当快当嘴而已，大成子兜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
大成子离雨艳好几米远，就把长白糕扔给了雨艳，然后用手指甲一扣，只听嘭嘭两声，汽水瓶盖被弹的老高，大成子赶忙喝了一大口汽水，咯咯打了两个响嗝。雨艳接过汽水瓶，用嘴唇抿了抿说：“小美在镇上她姑家，学做缝纫活，我不糊弄你。”
“好啦！谢谢雨艳同学。”大成子撒腿就往镇上跑。
雨艳看着大成子那健步如飞的背影，不免有些醋意。
雨艳和小美还有大成子都是同学，论长样，雨艳虽说没有小美俊俏，但也招人喜欢。雨艳个子不高，体形苗条，头发有点发黄，扎两个小辫，他长着一副瓜子脸，眉毛挺细，大眼睛，双眼皮，鼻头有肉，樱桃小口，一说话露出整齐的小白牙，属于五官端正受端详，越看越受看的那种。
再说大成子心急如焚，拿着半瓶子汽水，一会小跑，一会快走，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了镇上。
正当大成子站那犹豫，不知往哪走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老太太，大成子赶忙迎上去说：“老奶奶，我想问问会做衣服的老铁家，怎么走？”
“小伙子你问对人了！那是我家呀！”
大成子高兴的不得了，又赶忙说：“有个叫小美的来学缝纫活，我来找她，我是她同学。”
“是，小美是我侄孙女，小伙子你跟我家去吧！”
“谢谢奶奶！”
大成子和老奶奶走了没多远，就进了院，老奶奶开门，让大成子先进屋。小美看见大成子，三步并做俩步走，身子猛往上一蹿，俩只手搂住了大成子的脖子，大成子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顺势将小美抱起来，轮了好几圈。
小美奶奶背过脸，吧唧吐口吐沫说：“这新国家的小青年，胆可真肥，搂脖抱腰都不背人，哪像俺们那时候……”说完这句话，老奶奶拿个小板凳，上院子里抽烟“凉快”去了。
小美看奶奶出去了，急忙照着大成子脸亲了一口问：“想我了吗？”
“明知故问，不想你，我能跑好几十里地来找你吗？”
“缝纫活我没学会，我也不能回屯子呀！我现在要是回去了，我爸还不得打我呀！”
“我不让你回屯，你学你的，我留在镇里，不走了。”
“那能行吗？我奶奶和我姑，肯定不能让你在家住，吃饭还勉强可以。”
听了小美的话，大成子一句话也没说，一门地搓手……
“行了，别像闷葫芦似的，你先喝口水，我出去跟奶奶求情。”小美一边倒水一边说。
小美端着一杯水，轻轻地放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奶奶，撒娇地说：“奶奶，我同学没爹没妈，他还不会做饭，可怜可怜他吧！让他在家吃饭行不行？”
“小丫头片子，你和他啥关系？喜欢他？”
“是同学，还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奶奶还想问啥？”
“没喝酒就醉了！小兔崽子结巴啥？你人小鬼大，吃饭行，我少吃点，在家里住那不行，你这么大的黄花姑娘，不中。”
“谢奶奶，奶奶能活100岁。”
“啥？才活这么点岁数？”
“奶奶能活250岁。”
“这还中，就是数不太中听。”
小美赶忙进屋告诉大成子：“吃的问题，奶奶准许了，可你上哪住去呀？”
“我有一个远房二叔，他无儿无女一个人，靠捡破烂生活，虽说住的是地窨子，可冬暖夏凉，我上那住。”
“也行，你有吃的地，又有住的地，我可以安心学做缝纫活了！”
大成子吃了晚饭，恋恋不舍地和小美告别，走到镇北头的大岗子，才看见二叔的地窨子。大成子见过二叔，说明了来意，走了几十里路，又乏又累，大成子倒炕就睡，睡的直打呼噜。
二叔驼背，瘦小枯干，镇上就他一个人靠捡破烂为生，捡多了扛不动，卖破烂没车自己还挺费劲。
二叔吧嗒吧嗒抽着烟袋，用手按了按着的通红的烟，然后又往手上吐口唾沫，仔细看着打呼噜的大成子，心里想：“这回他妈妥了，这大体格子，以后捡破烂，卖破烂都不是事。”
大成子跟二叔一起白天捡破烂，三顿饭到小美奶奶家吃，晚间吃完饭，小美洗好碗筷，两个年青人就一起出去溜达。
镇里的中心小学校，镇中学，北大岗子，二叔的家地窨子，南泡子，大东边的杨树林，灌区，公交站，都成了俩个人溜达的好去处。没人看见的时候，大成子主动拉着小美的手，小美虽还有点扭扭捏捏，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八月节的前一天，镇里放映队在镇政府门前放露天电影《林海雪原》，参谋长203和白茹谈恋爱的画面，深深地印在小美和大成子的脑海里，小美第一次将手伸给了大成子，大成子倒不装假，用他那粗糙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小美的手，一场电影结束，大成子的手出汗，都没舍得撒开。电影散场，两个人意犹未尽，又拉着手，从镇东头溜达到镇西头。
小美说：“大成子哥，你要是203首长，我就是卫生员白茹。”
“我这小学文化，这辈子也成不了首长，你不管成了成不了白茹，我都和你再一起。”说到这，大成子用力把小美拉到怀里，紧紧地拥抱，许久不撒开……
（2）
大成子把小美送回家，月亮升的老高，又大又圆，大成子往二叔家走，不一会功夫就到了家，大成子看着月亮在心里发誓：“要娶媳妇，就娶小美，除了小美，我谁都不要……”
大成子每天和二叔早起晚归，捡的破烂明显比过去多，卖的钱也多，二叔高兴，时不常地给大成子块八角的，大成子哪肯花，他要积攒起来，给小美买点喜欢的东西。
小美有大成子的陪伴，每天都高高兴兴，有时还边干活边唱歌，姑姑手把手地教，小美细心地学，扎个鞋垫，补可裤子，往一起和个裤腿，小美都能自己独立做，姑姑喜欢小美的心灵手巧，奶奶更是夸小美说：“啥年头都饿不死手艺人，将来小美有出息，我可得多活几年，好让我孙女孝敬我。”
镇里开物资交流会，大成子用自己攒的钱，給小美买了一条围巾，给奶奶买了大柿子，给姑姑扯了一块布料，给姑父买了一条江帆牌的锡纸烟。小美姑姑一家人都夸大成子能干活，会来事，将来一准错不了。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话一点不假，小美一晃到姑姑家学做缝纫活，也是快一年的时间，小美像出水芙蓉，身体开始发胖，脸色新鲜的白里透红，特别的好看。姑姑对小美身材的变化，感觉有点不正常。姜还是老的辣。小美的奶奶看小美近几个月发育的太快，就悄悄地问小美说：“你看大成子这小子怎样？他是你托付终身的人，你铁了心的嫁给他？”
“奶奶，我看准了他，我要嫁就嫁大成子。”
“我这孙女好眼力，我这么常的时间观察他，这是个好小子，嫁给他一准错不了。”
“嗯，奶奶都看好，说明这孩子错不了。”小美乐乐呵呵地说。
“小丫头片子，我看你这几天老想吃凉菜，还偷摸地猛劲地往里到醋，还一个劲地说不酸，我有点纳闷。”
小美听奶奶说的话，顿时感觉脸上发烧，红的像张大红纸。
“交待吧！小丫头片子，你不告诉奶奶实情，我和你爸妈也交待不了。”奶奶不慌不忙地装了一袋烟，使劲划着火柴，滋拉一声点着了烟，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也不说话，用和平常不一样的眼神看着小美。
小美毕竟是不满18岁的孩子，奶奶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什么事也瞒不过奶奶。小美清了清嗓子说：“奶奶我……我和大成子一起那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不敢说，怕爸爸揍我，也嫌磕碜……
“好汉做事好汉当，什么事都是人做的，也别说磕碜丢人那话，奉子成婚的例子多去了，明个让你姑父下屯，找你爸妈来，大人商量一下，看怎么办好。”
小美连委屈带害怕，越寻思越害怕，眼睛潮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的挺伤心，一边苦还一边瞅瞅奶奶……
“行了，事都出了，哭没有用，别哭坏了身子，我还等着看重孙子呢。”
听奶奶这么一说，小美立马不哭了，小美搂着奶奶脖子说：“我爸妈来了打我咋办呢？”
“不能让他打着你，奶奶的面子，他们都得给……”
（3）
第二天，小美的爸妈来镇上，给老太太带来了晒干的蘑菇，还带来了一陀蛤蟆烟。老太太满脸笑容，熟练地拽下一个烟叶，用手撕成小块，装到烟袋锅里点着了烟，抽了几口说：“还是我侄子像着我，知道我这辈子就好这口……”正在大伙喝茶闲聊的当口，大成子领着爸妈也来到了小美老姑家，大成子拎着好几个兜子，装着“四合礼”，大成子妈妈给老太太带来了窝瓜土豆，还特意抓了两只下蛋的老母鸡。
老太太开门见山：“男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两个孩子爹妈都齐了，我就一句话，成全俩孩子，麻溜的结婚，你们看中不？”
大成子爸拽过大成子，又按一下他脑袋说：“快跪下给奶奶磕头，给你叔你婶子磕头赎罪。”
大成子咣咣咣，给每个长辈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还一边说：“我错了！打我吧！”
“好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奶奶摆摆手说。
这时大成子妈从兜里掏出一捆钱，不太好意思地看看小美爸妈，又看了看奶奶说：“这1000块钱是彩礼，还有500块钱是给小美买衣服，我一会给小美。”大成子爸从兜里又掏出200块钱，双手递给奶奶说：“这是感谢奶奶的，是我们姑母俩的一点心意，奶奶无论如何得收下。”
“不中，不中，奶奶无功不受禄。”
大成子爸妈一门和小美爸妈做检讨，还承诺：“两个孩子在镇里结婚，先租房，以后一准给在镇里买房。”
小美爸妈原谅了大成子。铁柱也非常诚恳地说：“我同意大哥大嫂的意见，让两个孩子就在镇上结婚，省得别人说闲话，嚼舌头。”
“对了，大成子你得表个态，以后怎么对待小美。”这是铁柱和小美妈来镇里之前，商量好的。
大成子咣咣咣，给叔婶磕了三个响头，举起右手说：“海枯石烂心不移，大成子的心里，只有小美一个人，恳请叔婶看我今后的行动。”
在奶奶的见证下，两家商定了结婚的日期定在今年的“十一”，还有农村结婚的那些老规矩，一件一件地定下来。
为表示诚意，大成子爸妈在镇里供销饭店，安排一桌饭，就算是认亲，定结婚日子一勺烩。
小美和大成子“十一”办了婚礼，刚进冬子月，小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大成子当爹乐的合不拢嘴，小美的爸妈高兴的美出了鼻涕泡，大成子的爸妈见人就炫耀：“我们抱上了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也正是两家高兴的时候，屯子里传出了小美孩子不到月，有的人干脆就直说小美不检点，大姑娘怀孩子，丢人现眼……
原来，小美结婚时，为了保密，她并没有告诉其他同学。
雨艳是小美打小最好的闺蜜，两人无话不谈，雨艳问小美：“当姑娘还没疯够呢！干啥这么快就结婚？”
小美用手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肚子，欲言又止……雨艳看小美吞吞吐吐，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后来，雨艳没有管住嘴，她无意中和同学泄了密，小美的事在屯子才传的满城风雨。
但小美从不理睬这些，只要自己的爸妈理解，只要奶奶给自己做主，别人的嘴，管不了那么许多……
大成子跟着二叔，从人背肩扛到用手推车捡破烂，发展到购买了毛驴车，不但捡破烂，还可以收破烂，收入多了，大成子也有了一些积蓄。
小美和大成子结婚第三年的秋天，大成子终于购买了两间土平房，虽说是欠点饥荒，二叔还答应帮还，大成子更是起早贪黑，经过一年的功夫，大成子和小美齐心合力，还完了所有的饥荒。
饥荒开案那天，小美和大成子把镇里的几家亲属请来，做了几个喝酒菜，大成子陪大伙喝的就是一个高兴。
（4）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就到了1978年这个改革开放的年代。镇里大力发展社办企业，建起了致富服装厂，小美第一个报名，当上了服装厂的工人，厂里实行的是计件工资，小美技术熟练，每月都开百八拾元的工资，年终总结评比，小美被评为“先进生产者”，厂领导和大家合了影，在厂子食堂还安排了一顿饭。
小美技术好，工作干的好，尤其穿着工作服，戴白帽子的样子，她白里透红漂亮的脸蛋，说话的声音又好听，时时刻刻显露出来的和别人不一样的气质，这些引起了车间龚主任时注意，龚主任每次到车间检查，对小美都表现出特别的热情，每天上午和下午，工人们有10分钟的间休时间，间休之前，龚主任都会拿着水壶，给小美的水杯倒满了水。中午吃饭，龚主任就在食堂门口徘徊，多咱小美来食堂打饭，龚主任就快步向前，排在小美的身后打饭，小美要是坐哪个桌，龚主任就把打的饭菜端到哪个桌，非得和小美一个桌吃饭不可……
元旦放假后上班，小美刚换好了工作服，正仔仔细细地擦拭缝纫机，龚主任走到小美跟前说：“间休时到车间主任办公室来一下。”小美点点头说了声：“好”。
龚主任30出头，正是男人的大好时光，他中等个，体型偏胖，留个寸头，长着猪肚子脸，眉毛稀疏，三角眼，塌鼻子，嘴大还厚嘴唇，牙齿发黄。他是厂长的远方小舅子，工人们都高看一眼。
龚主任的媳妇，让邻居家的狼狗咬了以后，吓出了精神病，一直在地区精神病院住院，龚主任虽说有媳妇，但却常年独守空房，每每看到青年男女打情骂俏，亲亲热热，龚主任身体和心理都受到强烈的刺激，看到这些画面，使他浑身发热躁动不安，他的心灵和身体太需要女人的慰藉了！……
间休时，小美来到了龚主任办公室，龚主任不但沏好了一杯龙井茶，还准备了一瓶矿泉水，桌子上还有一堆奶糖。龚主任十分客气地说：“小美师傅，快请坐，喝水吃奶糖。”
“谢谢主任，找我有事吗？”
“那当然了！厂长都知道你技术好，车间想增加一个车间副主任，我看好你”。
“不行不行，我干活还行，当官我不会，我回去了主任。”
“等会，把先进生产者和领导一起照的照片给你”，属你照的最好看，我在你上一排”。龚主任就在把照片递给小美的当口，用手指刮擦了小美的手，小美赶紧转身说：“主任到点了，我赶紧回去干活”。
小美走后，龚主任扒了一块奶糖扔嘴里，又拿起矿泉水咚咚咚，一口气喝了半瓶，又走到镜子面前，梳梳头，又做了一个鬼脸，自言自语地说：“小娘们，早晚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龚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哈尔滨烟，抽出一颗，在大拇指手指盖上墩了墩，又把要点火的那头，抹了点吐沫，拿过来打火机，叭的一声点着了烟，连吸了好几大口，吐了两个眼圈后掐灭了烟，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龚主任一想到小美，神经突然兴奋起来，他对着镜子，打着拍子，唱起了流行的阿尔巴尼亚歌曲：“我们之间的战斗友谊，经历了疾风暴雨的考验……”
再说大成子自打栓了毛驴车，实现了原来靠捡废品到现在的以收为主，他起早贪黑，收废品的足迹遍及镇里的企事业单位，农村大队，小队，住户和街头巷尾。废品收购量大，卖钱就多，大成子的钱包也越来越鼓。
有一天服装厂间休，大成子到厂子找小美取钥匙，工友告诉他：“车间龚主任把小美叫走，龚主任他们坐厂里车，到下面的菜队看秋菜。”
大成子进不去自己家屋，想取东西也取不了，没办法只得在收厂发室坐着等，到了中午饭时，工友喊大成子吃午饭，大成子吃饭时，就听旁边吃饭的女工边吃边聊，胖一点的女工说：“主任领小美开车看秋菜，听说主任重点培养小美，打算提她当车间副主任”。
“主任见天地给小美送开水，小美漂亮，是主任的红人”。瘦女人接茬说。
“哎你看没看出来？主任一到车间，眼珠子就不转个，目光总是集中在小美那块”。
“嗯呐，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我没敢说”。
“哎哎我听说主任媳妇常年住精神病院，主任憋的转摸摸……”胖女人说完话，哈哈的乐了起来，饭粒都呛了出来。
“我没听清楚你说的啥玩意，看你咋乐成这模样？”
“别唠了，快吃饭吧！小心有人听了告诉主任”。胖女工瞅了瞅四周，提醒着瘦女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成子顾不上吃饭，刚才两个女工唠的嗑，让他大惊失色，小美旁边竟有这样的主任，这主任对小美献殷勤，以提拔为诱饵，心怀鬼胎，没打好主意。“我得提醒小美，防着主任，坚决不能让主任的企图得逞，给我绿帽子戴，我的拳头可不是吃醋的。”
大成子下意识地攥拳，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给他买饭的女工问：“小美爱人怎么不吃饭？想起什么事了吗？”大成子这才缓过神来，饭菜都要凉了，他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把饭菜吃个溜干净，连谢谢都忘了说，着急忙慌往门卫室走去。
（5）
大成子在厂门卫室，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小美的人影，心里的怨恨，简直无法形容。这时候大成子爸妈过去说过的话，在耳边想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难道小美真的让主任俘获了芳心，做出让世人耻笑，做出对不起我大成子的事来”。大成子在心里嘀咕，大成子心里憋屈，又委屈，又难受，真像那一句老话说的那样“王八钻灶坑，憋气带窝火”。
大成子越想越生气，他不止一次地使劲地攥拳，发出咯咯的响声，这是他生气时的习惯的动作，用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呜……呜呜，汽车喇叭的响声，让大成子把目光转移到大门外，门卫开开大门，只见大卡车的车身，撞出了好几处深深的坑，原来是出了车祸，司机脑袋上缠着绷带，龚主任下车一瘸一拐，还好小美没有受伤。
大成子又气又恨，又可怜，又幸运，气的恨是主任让小美去看秋菜，没安什么好心，耽误自己家的事，可怜的是司机受了伤，幸运的是自己的媳妇完好无损。
大成子把小美抱到车上，一声不吭，赶着毛驴车往家走。两个人进了屋，大成子没有好脸地说：“小美你真行，你是当官料吗？他忽悠你是有所图，没安好心，女工背后说闲话你知不知道？气死我了……”
“领导安排我看秋菜有什么错？又不是我俩人去的，值得你这样对我？”
“他许愿让你当官，为的是接近你，讨你喜欢，他到车间专门看你，眼珠子都快看进去了！”
“你这话搁哪听的，大成子，你的醋劲也太大了。”
“你长的好看，是主任的红人，早晚你得上当后悔。”
“他心里想怎样，我也没上他心里看去，你倒是对我不信任”。
“小美，他要是敢动你那旮瘩让我戴绿帽，我先把他肋巴骨打折，你要和他发贱，我对你也不客气。”说完这句话，大成子捏了捏手，然后拿过白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不少酒，倒头就睡。
小美没有上炕睡觉，而是站着哭泣……
自打这以后，大成子几乎天天晚间喝闷酒，也不和小美说话，小美真不知道自己错到哪？不知怎样做才对。这是小美当姑娘以身相许，到结婚生孩子，到孩子上幼儿园，大成子第一次和小美闹矛盾。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大成子到市里散心，在大街上闲溜达，一辆吉普车疾驶而过，在超过大成子时，来了个紧急刹车，从车上下来了身穿风衣，佩戴墨镜，背个小包，头烫合页式，身体苗条的女士，伴随着高跟鞋嘎嘎的响声，来到了大成子跟前。大成子揉揉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士，真不知道是哪方神圣。“老同学，真是贵人多忘事，当了废旧物资回收的经理，这才五六年时间，人都不认识了！”
“真没认出来。”
“这回你再仔细看看。”女士摘下来墨镜说。
“是雨艳？”
“ 是我，雨艳。”雨艳伸出白嫩的小手，大成子跨上一步，紧紧地握住雨艳的手，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同学，快上车吧！”雨艳边说边打开车门，还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不到20分钟，小车开到了一个大院里，大成子下车，看到墙上挂的牌子，牌子写的是“毅强市木器家具厂”。雨艳指着牌子说：“这就是我的工作单位，快，老同学往里请。”大成子随雨艳来到厂长室落座，雨艳沏了一杯龙井茶，放到大成子面前。大成子看茶几上有一盒哈尔滨锡纸烟，抽出一颗，拿起打火机随手点好烟，又抽了一大口。
“你从来都不抽烟，今天是心情不好？”
“一言难尽啊！老同学。”大成子把最近发生的事，全盘托出，心里敞亮多了……
雨艳听了大成子说的话，丝毫没有责备，倒是对大成子表示了同情。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听过这话没有？”
“听过。”
“好了！我们出去吃饭，边喝边聊。”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雨艳她们上了饭店二楼的包房。服务员端上来了茶水，雨艳吩咐：“按老规矩上四个菜一汤。”雨经理：鸡鱼肉菜各一，榨菜肉丝汤，小角楼1瓶，外带一打青岛啤酒”。服务员熟练地复述了一遍。喝了几杯茶的功夫，酒菜上齐，雨艳亲自把酒杯倒满，然后提酒说：“老同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知道我多想这些老同学，来满饮此杯。”两个人从念书有趣的事开始切入，唠到了婚姻家庭，不一会功夫一瓶小角楼见了底，服务员又送上了一瓶小角楼。
大成子提酒说：因为车间主任暧昧小美，俺两人关系不好，我现在很少和她说话。”
大成子给雨艳倒满酒问：“雨艳我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你事业有成，婚姻家庭？”
“一言难尽啊！我高中毕业去了深圳，在工厂打工，年青的老板看我机灵，让我先去学习，后来当了会计，再后来我彻底被他征服，成为恋人同居在一起。先干了这杯。”
“那后来呢？”
“后来，老板的媳妇带个三岁孩子，到厂里来找老板，找来亲戚把我打了一顿，老板偷摸给我一笔钱，我跑回来开了家具厂。”
“ 那你还单着？”
“ 5年来我风里雨里，摸爬滚打，厂子发展了，可我还一个人。”说到这，雨艳先是掉眼泪，又哭出声来。大成子看着雨艳，不知道说什么好。
（6）
“我是女人，我是一个健康的女人，这些年我在生意场打拼，白天我是一个女强人，难熬的夜晚，我是一个弱女子，孤独寂寞，没有依靠，没有人疼爱，生意场上，图毛不轨的人还想占我的便宜……这个世界上，有谁能理解我一个年青女人的苦衷，我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我的心灵需要慰藉，老同学，就今天，你的肩膀能让我靠一靠吗？”雨艳哭诉着，用恳求期待的眼神看着大成子，身体却像大成子靠近……
大成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又快速地抽出餐巾纸，给雨艳擦了眼泪，然后猛地伸出宽大结实的臂膀，将雨艳紧紧地搂在怀里……
此时此刻，雨艳像一个受了多年委屈的孩子，如同被父亲母亲拥抱在怀里的感觉，内心充满了安全感，此时眼睛流淌的是幸福激动的泪水，雨艳的心里多么想：“自己和大成子，永远像现在这样，紧紧相拥在一起多好啊！今生今世永远不分开……”
雨艳和大成子回到厂长办公室，雨艳递给大成子一瓶矿泉水，开门见山：“成子哥，你别回去了，在厂子给我当助理，帮我打理生产，我出门谈生意，给我当保镖，你再把司机票考了，有票就开我坐的那台车，咱俩干啥都方便……”
“雨艳，我的一切一切，从今天起，归你管……”
雨艳给大成子点了颗烟，紧挨着大成子坐下，看着大成子的脸，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大成子的后背，大成子连打了几个哈欠，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不一会就鼾声如雷。大成子睡觉的功夫，雨艳打电话，联系服装厂的师傅，让他两个小时之后，到厂长室来，给助理量服装。
再说大成子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己穿着西服，扎着领带，穿着皮鞋，戴着新郎胸花，手捧99朵玫瑰，单腿下跪，像烫着大波浪，描眉打鬓红嘴唇，楚楚动人，身着白色婚纱，脚蹬红色高跟鞋，新娘雨艳求婚：“雨艳嫁给我吧！我大成子今生今世对你好！”
大成子感觉口干舌燥想喝水，一抬头瞬间清醒，原来是大白天梦里娶媳妇，大成子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雨艳将投好的毛巾递给大成子说：“做梦了吧！还雨艳雨艳的。”
“是，我刚才做了一个好梦，以后再和你说内容。”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个好梦，好梦成真。”雨艳看着大成子，爽朗地笑个不停……
咚咚咚，有人敲门，雨艳说：“请进。”
服装厂师傅背着包进来，与雨艳打着招呼。
“大成子过来，给你量服装。”
大成子愣了愣神忙问雨艳：“量什么服装？”
“当我的助理，代表企业的形象，不制装怎么能行？”
量完了服装，雨艳喊总务送大成子到单身宿舍休息，还特别叮嘱：“按客户的标准，配齐所需物品。”
大成子没有回镇里，只是第二天托人给小美捎信说自己在市里打工，一时半晌回不去。
白天大成子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跟随雨艳到车间，安排生产，熟悉情况，晚间穿西服扎领带，穿皮鞋，与雨艳一起出入宾馆、卡拉OK饭店，见客户，谈生意，签合同，雨艳到外地出差，大成子身兼数职，即是助理，又是秘书，还是保镖，厂子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火。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从打老同学大成子来厂子当助理，雨艳也像换了一个人，情绪饱满，神清气爽，处处散发着漂亮女性的光辉，重新焕发了青春与活力。大成子和雨艳的朝夕相处，也逐渐淡忘了往日的烦恼，两个人相互关心，相互体贴照顾，感情也日益加深，仿佛比男女闺蜜还近。
（7）
再说小美经过几年的学习，缝纫手艺那是炉火存青，从剪裁到做样样精通。
姑姑和小美商量：“你别在厂子给别人打工了，省的车间主任老纠缠你，大成子到市里也不愿意回镇里，咱们自己开个服装厂，你当厂长，我给你当顾问。”
“姑，技术上应该没有问题，可厂房机器这些所需的资金，最少也得3万元。”
“小美这不是问题，找农行贷款，把家里的门市房做抵押。”
“姑，我想让大成子回来，帮咱们跑跑外，管理管理后勤事务，不知道他能不能给我面子。”
“小美，我也是这么想的，大成子在市木器家具厂，一晃有半年多，长了不少本事，让奶奶亲自出头，到市里找他，他肯定能回来。”
小美和姑姑姑父全力以赴，跑贷款，租厂房，办执照，买机器，发广告招工人，紧锣密鼓地筹办建厂事宜……
再说大成子给雨艳当助理，虽然只有半年多的时间，进步特别快，学到了不少生产供销的知识，雨艳也感觉自己找到了好帮手，对大成子的好感与日加深，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
年末前，大成子和雨艳上省城催收货款，欠款企业经理喝酒是海量，他提酒说：“雨艳厂长如果陪我喝3茶杯白酒，4万块钱的货款一分不少偿还。”
雨艳看了大成子一眼，大成子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站起来说：“经理这样好不好？雨艳厂长这几天吃消炎药，不能喝酒，请原谅。我是她的助理，我替她喝她那份酒。经理你喝一杯白酒，我喝两杯，我还外带三瓶啤酒。”欠款企业经理表态：“助理这么喝的话，我们欠的货款，饭后全都付清。”
大成子喝完了这些白酒啤酒，经理还真说话算话，打发现金员把欠款划入木器家具厂账户。
“酒不醉人人自醉。”从未喝这么多酒的大成子，为了老同学厂长雨艳，为了木器家具厂，宁肯自己遭罪受苦，也不让老同学厂长雨艳为难。为不让欠款企业经理笑话，大成子强打精神自己下楼，到了小车旁边，还不忘与欢送他们的经理等握手话别，然后自己打开车门上车，车开动时，还没忘招招手……
“可以快点开，回到宾馆给他熬点醒酒汤，如果能吐出来最好。”司机听了厂长的话，一脚油门，只有一颗烟的功夫，就回到了宾馆，雨艳架着大成子上楼回到房间扶到床上，赶忙投了湿毛巾，轻轻地给大成子擦脸，擦脖子，擦前胸后背，一边擦一边说：“为了我让你遭这么大的罪，我雨艳一定要好好感谢！”司机端来了醒酒汤，两个人把大成子身体靠在床头上，司机端着汤碗，雨艳像母亲喂孩子一样，先用嘴吹吹，再一点一点的往嘴里送，生怕大成子呛着。
大成子喝完了醒酒汤，脸色不那么红了，喘气也比刚才匀实多了，雨艳给大成子盖好了毯子，坐在凳子上，看着鼾声如雷的老同学。
第二天下午，雨艳他们回到厂里，大成子虽然醒了酒，可喘气还带着酒味，脸色还有些发红。
晚间食堂大师傅送来了抻面片，大成子三下五除二，吃了两大碗，感觉舒服了很多，雨艳又过来看看，才放心地回到厂长室休息。
第二天刚上班，雨艳组织召开厂领导班子会，做出了一个决定：大成子从今天起，担任副厂长，协助厂长抓生产和供销。
（8）
大成子怜香惜玉，挺身而出，替厂长雨艳喝的一顿过量酒，为厂子要回来了4万多的欠款，当了副厂长升了官，厂长奖励他1000元发了财，厂子里多数人嫉妒，也有极少数人背后传言，会说话的人说：“厂长相中了大成子，她俩要搞对象。”对厂长有点意见的人干脆说：“厂长和大成子你情我愿，两个野鸳鸯早就睡一起了。”看不好大成子的人说：“挺大个子晃晃悠悠地，靠吃软饭上位当官……
80年代末至90年代，实行的是低工资多就业。雨艳一次奖励大成子1000元，不能不承认雨艳有魄力，大手笔，当时就一般的职工而言，每月开工资40多元，给大成子的奖励相当于一个职工，两年的工资，厂子里工人嫉妒，实属正常。
大成子副厂长上任两个月，雨艳的叔伯妹妹结婚，雨艳把厂子全面工作交给大成子，外出参加婚礼。
正巧省外的企业来订货，需要厂子按他们设计的样式加工服装样品，大成子组织技术和几个师傅加班赶制。大成子则陪着客户白天参观，晚间吃饭喝酒，跳舞唱卡拉OK，完成了服装样品，客户与木器家具厂签定了8万元的服装大单。
为答谢客户，大成子在海鲜楼摆宴，点了海参螃蟹牡蛎鱿鱼等十几道菜，上了北大仓白酒和青岛啤酒，大成子喝了一瓶北大仓，主欢客畅，客户都说副厂长出手大方，够朋友，讲义气，以后毕将宏图大展……
大成子送走了客户，回到了宿舍，感觉浑身燥热，他赶忙用凉水洗洗脸，又喝了一瓶矿泉水，可这些都无济于事，一种前所未有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使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只穿背心线裤，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睡意。
正在大成子身子发热，脸上发烧，裤裆顶的像大篷车的当口，门卫咚咚咚敲门说：“厂长在办公室，找你有事，让你马上去。”
“知道了，马上到。”大成子赶忙穿好衣服，梳理了头发，穿好衣服，又照照镜子，镜子里的大成子，衣服时髦，脸上泛着红晕，全身焕发着阳刚之气。
大成子敲敲门，雨艳用娇蹄蹄的声音说了声：“请进。”大成子开门进来，还没等和雨艳大招呼，雨艳搂住了大成子脖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大成子始料不及，就势将雨艳抱紧，又轮了几圈后，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感觉浑身燥热，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这几天想我了吗？雨艳问。
“你说呢？”
“想到啥程度？雨艳问。
“想的浑身燥热。”
“亲爱的现在想怎样啊！……雨艳趴在大成子耳朵上，小声地说。
自古酒助英雄胆。大成子也小声说：“我想和你那么的。”
“那么的，是哪么的？小美的不比我好？”雨艳搂着大成子脖子的手，又使劲地搂了一下问……
“她的没你的好。”
“让小美知道了，能行吗？”
“你不跟她说，她怎么能知道。”
此时此刻，雨艳和大成子两个人的呼吸加快，心跳的更快，雨艳的身子和两只手，被大成子紧紧地搂住，大成子浑身燥热难耐，他多么希望能顺利地往下进展……
“怎么像个木头人似的？亲爱的别折磨人，好不好？我对不起小美了……”说完雨艳含情脉脉地看着大成子，像是期盼那美好的一刻……
大成子把雨艳抱到床上，雨艳顺手拉灭了灯……一个干柴，一个烈火……
（9）
再说小美和姑姑在镇里，有条不紊地筹办服装厂，贷款办妥后，买进来了机器设备，还租了1000平米的大车间，招进来的工人也开始进行培训，工厂开业剪彩，定在正月十八。
大成子二叔听说侄媳妇办厂，资金不宽裕，把自己捡废品积攒的8000块钱，全部捐献给小美。二叔对小美说：“你一个人屋里外头拳打脚踢，辛苦啦孩子，等大成子回来，我非让他给你下跪道歉，这小王八羔子，还不服天朝管了？”
“二叔，我怎好用你这养老钱，就算您老入股，厂子赚钱就给您老分红。
”小美的奶奶告诉小美：“等过完了春节，我就和你一起上市里，到大成子当副厂长的厂子，本老太亲自和他谈判，我还真不信了，小兔崽子还能做多大妖……”
“谢谢奶奶！”
“啥？奶奶个爪，客气了不是？我这有5000块钱，你拿去算我投资，你投产我分利，这不得得的吗？”奶奶用河北话说。
“太好了！二叔和奶奶两个人的钱，基本上厂子的流动资金就够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就是担心大成子不肯回来，当自家的副厂长。”小美一边算账，一边跟奶奶说。
“大孙女，把心放肚里吧！别低估了本老太的谈判能力。”
原来，小美这奶奶可不简单，她可是有文化之人，旧社会念过国高，满洲国时在城里当过老师，当过店员，后来一直在银行工作，当过柜员，当过大堂协理，建国以后在银行退休。小美的奶奶是知书达理，思路清晰，口才好，能说会道的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美办厂的事，传到了城里，雨艳在心里一直佩服小美的魄力。雨艳坐在厂长室的沙发上，在心里想：“小美自己的男人不在家，她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虽然大成子现在还在我的厂子，他迟早会回到小美的身边。”想到这，雨艳不免有醋意，也有些失望，但同时也感觉对不起小美……
雨艳把小美办厂的事，讲给了大成子。大成子点着了一颗烟，抽了一口，不好意思地说：“雨艳，我说句实话，小美这几年也挺不容易的，她为了家，为了孩子，为了建厂子苦苦打拼，我确实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
“ 那你今后做啥打算？”
“雨艳，我现在思绪挺乱。”
“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要么回镇里，要么和小美离婚。”雨艳说这句话时，表情严肃，声音明显比平时高，给人以强势霸道的感觉。
“雨艳别再说了好吗？我不知如何是好？”
“你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小美？给我个痛快话。”雨艳给大成子最后通牒，逼着大成子表态。
大成子低下了头，用手摆弄着打火机，没有回答，沉默片刻，他又抬起头来看了看雨艳，雨艳表情冷酷，他还是没有回答，对大成子来讲，这道题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服装厂车间的龚主任骚扰小美，小美并没有什么不检点，这是大成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深刻反思，得出的结论……
虽说大成子还是当他的副厂长，每天协助雨艳打理厂供销方面的工作，雨艳还是体贴入微地照顾他，他也没有疏远雨艳，可心里头像15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心总是静不下来。工作之余，大成子想小美，想孩子，想奶奶。毕竟他从家出来到市里，快一年的时间了！
雨艳安排好了饭店，下班后和大成子一起就餐，餐后到舞厅跳舞，目的是再一次敦促大成子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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