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裕人物----初洪彬
初洪彬(1941-1991)
初洪彬,1941年生,黑龙江省海伦人,1963年毕业于黑龙江省交通学校汽车修理专业,198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83年8月在克山县运输公司参加工作,1976年9月调入富裕县运输公司,历任机务股长、副经理、工程师、经理等职。1991年因病逝世,时年50岁。1992年4月,中共富裕县委下发《关于在全县广泛开展向模范共产党员、优秀企业家初洪彬学习的决定》。
搞承包带领群众闯难关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的洪流冲击着松嫩大地。几十年来处于相对封闭、安于温饱的北方边陲小县也泛起了层层涟漪,人们开始不安份了。随着搞活浪潮的涌起,个体经营户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它一出现就以十分活跃的姿态参与整个社会的激烈竞争,并以其无拘无束、灵活应变的经营方式把墨守常规的国营企业置于被动地位。
1988年1月,初洪彬就是在这种大环境趋紧的背景下,首任县运输公司承包经理的。
当时的公司困难重重,经营十分不景气。1987年公司就亏损5.1万元,拖欠银行贷款和外债187万元,平均一名职工负债1万元。货源短缺,外债累累,工人们开不出工资,几十台客、货大车断了血脉,破旧损伤的车辆急待维修,更新;公司整日债主盈门,接应不暇。经理时常接到法庭传票,账户也因此常被冻结,县交通局办公室的十几间平房因为公司担保而成为抵押品。企业人心浮动,职工思想混乱,不少人无奈自谋生路,仅公司就有5名停薪留职,还有一些人在自找门路要求调离,公司已经完全丧失了凝聚力。群众们说:“哎,咱公司,谁承包也够呛!”
初洪彬经营有方。人们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初洪彬不是这样。从他承包的第一天起,冷静思考,稳扎稳打。他下定了与职工群众共生死,同患难的决心。在第一次职工大会上,一向不擅言辞的初洪彬对大家表白:为扭转企业被动局面,就是掉下几十斤肉,甚至献出整个生命也在所不惜。他还发自肺腑地说:“我是一名县政协常委,欢迎群众监督我,当然,更希望大家支持我!”他不仅这样说,而且也是这样做的。在班子会上,他说:“...尽管我们一时还摸不出路子来,但要对得起大家,不能光想自己。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找货源,拢人心,把工资先开出去。”
为此,他五下甜菜站,终于取得了站领导的同情和支持,把剩余甜菜冬运的任务全包给了他,使职工开出了工资。紧接着,他实行了层层承包责任制,采取利润与收入提成的分配办法,打破大锅饭,奖勤罚懒,进一步调动了职工的积极性。为使大家看出企业的前景,也便于工作有所遵循,他带领中层以上领导干部研究制定了公司三年发展规划和职工福利待遇等有关规定,描绘出振兴企业的宏伟蓝困..
他深知,企业振兴离不开群众,而领导班子一班人能否率先垂范,团结战斗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当时还处于党外的初洪彬紧紧依靠支部领导,经常向党组织汇报思想和工作,请求支部书记郭风霞同志配合自己作好职工的思想政治教育。行政上,他要求副经理赵玉奇发挥业务专长,把日常工作摆布好,而他却下车间,去客运站,跑板车,找货源,起早贪黑地同工人们打成一片,在办公室见不到他的踪影。工人师傅说:“初经理不管黑夜白天,没有星期礼拜,企业就是他的家。他不管穿什么衣服,没有经理架子,钻进去就和我们一起修车,他身不离劳动,心不离群众,这样的好领导,现在上哪儿找去!”车队在莫力达瓦旗驻寨拉脚误在雪壳子里,他硬是同司机一起用手扒雪,累得棉裤都被汗水浸透了,两条裤腿冻得梆梆硬......他就是这样率先垂范、身教胜于言教地带头干,终于在群众中树立了领导者的尊严和威信,逐渐取得了职工的信赖和爱戴。
辛勤地耕耘,无私地奉献,终于结出了金灿灿的丰硕果实。年终一结算,公司全年经济收入127万元。企业第一次见到了回头钱,群众心里高兴极了。多年来工人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停薪留职的开始返回公司了,疑虑、徘徊的人们也发生了由哀地感慨——“对初经理,我是打心眼里服了。”
初洪彬技术精湛。在运输公司他是科班出身,他是全县交通系统第一个获工程师职称的技术干部,他技术革新受奖31项76件,多次被评为系统和县的先进工作者。为节省开支,他经常出面求援于外单位的车辆。一次他求找省造纸厂的油槽车,领导答应了,可司机说有点毛病,需要修理。他二话没说,穿着一身毛料低身就钻到车底下,那位司机十分感动,难为情地说:“初经理,您快出来,这点小毛病我来修。”1986年公司进了一台波兰产的呈牌200号货车,没跑多长时间后弓子后支架就断裂掉下来了。他应邀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波兰车用户座谈会。会上,他与波兰客商发生了激烈的争辩。开始外商态度生硬,认为事故的责任是不正常驾车所造成的;而初洪彬却以他纯熟的业务知识和精湛的技术分析折服了那位老外,使其同意赔偿价值5000余元的差速器3套。最后这位外商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没想到,一个小县城的运输公司竟有如此熟练的技术人才,中国人真了不起!”
干事业一心扑在工作上
家庭和事业,有时象是一个音节里的两个和谐的音符,有时又象是一块磁条上两个相斥的磁极。当它们之间发生矛盾时,革命者当以事业为重,初洪彬就是这样认识和处理这个问题的。从他承包第一天起,就把个人的欢乐、家庭的幸福同工作紧密地连在一起。他视工作为生命,一心扑在事业上。他常说:“要想干好工作,就得豁出一头去!”
从1988年开始承包3年来,他总是全公司第一个上班,每天都是早五点到单位,协助客运站务员工作,指挥大客车驾驶员出车,扶老携幼,提包携裹....客车开出后,客运班人员回家休息,而他又深入到修理车间,帮助工人查找故障、修理车辆。推车、卸大箱、抬大架子、拆发动机,他样样精通。一忙乎就是一整天,午间很少回家。
他是每天最后一个离岗。因为只有全部车辆安全入库,他才放得下心去。一次,一个漫天浓雾,能见度极低(指开车灯后〉的夜晚,他身披一件破大衣,拿着一枚手电筒守在公司门前的大道上指挥拉甜菜的货车,直到全部车辆被堵入车库后,他才放心地走进办公室休息。然而,此时已凌晨3点半钟了。工人们说他“白天是经理,夜晚是更夫。”
承包后,每年从入冬到次年开春,3个多月的时间,他基本上是一天24小时在单位,根本无暇顾及家庭。爱人丁桂珍生气地说:“老初没有家,只有公司。”3年来,他没体上一个星期天。3个春节,他没在家过上一个团圆年。1989年新春,家里午夜煮饺子,灶坑打呛把炕面子崩了,满屋子都是灰尘,他爱人只好带领几个孩子大年三十扒炕,而他此时却同其他领导走访慰问在退休老职工的家。1990年,他爱人大流血住进医院,半个多月他没抽出空儿去看望一次。他3个男孩子都已长大成人,老大当年26岁,老二24岁,老三也20岁出头了,都尚未成家。职工们惦记着孩子,问他办喜事的日子,他说:“现在太忙,没时间,等以后有空儿再说吧。”
经过几年的拼搏,公司搞活了,企业过上了抬头日子,职工也富了,可初洪彬除照常领取工资外,一分钱也不多占。职工加班补助10多元,可他分文不要;职工住院看病他给签字报销,而他却一分药费也不多花;按承包合同,他每年都可拿到一大笔承包费,3年来,他却一直没有结算。其他领导催促他抓紧办理,他却说:“忙什么,公司刚刚起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承包费就留在公司做流动资金吧。”两个孩子上大学,他是借的钱供孩子上学的。他家除了一台彩色电视外,什么像样的家具和现代化的音响也没有,真是“一贫如洗”。工人们说得好:“别看初经理现在经济上困难些,但精神上他却是个万元户。”
3年来,他与工人群众生活在一起,劳动在一起,滚爬跌打,形影不离。拉甜菜他跟班作业,车驻寨他蹲点指挥,不论黑夜白天,不分春夏秋冬,哪里有困难,他就出现在哪里,哪里活脏累,就在哪里干。他既是一名指挥员,他更是一个劳动者,职工们对他说:“初经理,象你这样没黑夜带白天地干,什么样的壮汉子也会把身子拖垮的。”他爱人也心疼地功他说:“孩子他爸,你不要命啦,这样下去怎么能行?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他总是对她报之一笑,或深情一瞥,表达着内心的歉疚....
他也是血肉之躯,岂能没有儿女情长。然而,为了工作,个人的一切都已抛之脑后。
想群众唯独没有他自己
初洪彬把职工群众的冷暖疾苦时刻挂在心上。司机王仁民酒后驾车,违章肇事,使公司的荣誉和职工的收入受到了影响。而损失最大的还是他初洪彬。先进没影了,奖金泡了汤,就连晋升职称都受到牵连。可他却没有一丝怨愤,相反在其吊扣审查之时,他经常到家看望、安慰;在其判刑蹲监期间,他几次把自家的大米、白面送往王家,还把其爱人安排在公司托儿所工作。
承包初期,职工开资有困难,但他总是想方设法弄点钱,先给退体的老职工。对此,个别人有想法,说什么“干活的不开资,不干的反而先拿钱。”他在职代会上激动了,“老职工是咱公司的有功之臣,不能亏待了他们,应该高看一眼!再说,我们在座的哪位将来不退休?人老了,本来就有一种失落感,你再不给他开资,试想,那该是个啥滋味。”铮铮玉言,字字掏肺腑,句句动人心,职工们心里热乎乎的,再也没人有意见了。
供应股长刘景林患冠心病,他多次催促刘抓紧时间治病。他说:“这么大个公司,职工有病花点钱算不了啥。”而且还叮嘱副经理赵玉奇:“别让刘景林跑远门了,他心脏病挺厉害。实不可解,就派一名年轻的跟着。”1991年上半年,系统3名职工相继故世,他此时也正被病魔缠身。职工和领导都不让他去火葬场,然而,他还是后撵着去了。他爱人埋怨他,他深情地说:“我不去送送这些老同志,心里不安哪。”
初洪彬心胸开阔,为人大度。在工作中,对于一时不理解、甚至误解而说过错话,办过错事的职工群众,他从不“记仇”,相反,他还从正面引导,在自身上找原因,由于他奖罚分明,从不拘私情,定下来的规章制度就坚决执行,必然触犯某些人的个人利益。一次,一位原公司退休领导干部,因对其住房有关事宜的决定不理解,怒气冲冲地找到公司,一把拽住初洪彬的脖领子,连拽带推,出口伤人;而此时他却能以十分冷静的态度作耐心地解释。终于说服了对方,并使之深感惭愧。后来,在这位同志住院期间,初洪彬多次前往探视;在其病故之时,初洪彬又亲自为之送葬,亲属感动地说:“初经理就是不记仇,不给小鞋穿。”
1988年3月份的一个晚上,副经理赵玉奇正在他家商量工作。突然一块砖头从窗外飞进,不仅打破了双层玻璃,而且还穿过亮子把正在后屋吃饭的孩子的脸划了一道口子。赵经理拔腿外跑就要抓人,却被他一把按在炕沿上,说:“慢着,别急,这不能光怪群众,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没做到家,职工心里没想通啊。”
他在班子中常说:“只有不称职的领导,没有不合格的群众。”一名领导干部,能够这样对待问题,能够如此理解群众,这实在难能可贵。
初洪彬事事为着公司,处处想着群众。司机拉甜菜,24小时连轴转,他就办起了职工食堂,还安排了两套人马,昼夜不停,随到随吃,而且保证饭热菜香。他对其他领导说:“司机不容易,我们可要当好后勤部长啊。”他就是这样用他那金子般纯真的心去理解职工,温暖职工,用他那火热的情去感化群众,渲染群众,唯独没有自己。
披肝胆、呕心沥血铸丰碑
一次,他在召开中层领导干部会议,研究部署下步工作,同志们只见他手按着肝区,豆粒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大家功他赶快上医院检查,他却说:“没关系,挺一会就好了。”无奈,只好把附近的友谊乡医院大夫请来往诊。结果,他就在办公室一边打吊瓶,一边开着会,就在他最后住院病危抢救时,醒来还坚持不用进口“白蛋白”。他说:“一瓶白蛋白三、四百元,足够车轮子跑上几天的啦。工人师傅不容易,当领导的可不能轻易花掉群众的‘血汗钱’啊!”无奈,医生只好用“血浆”代替进口的“白蛋白”,就连一向不在患者面前动情的大夫们,也都被他的忘我精神深深地打动了。
就在他最后一次住院病情恶化抢救过来时,还是惦记着公司,惦记着职工,家事却只字不提,急得在场护理的其他领导焦急地询问:“家里还有什么事吗?”他闭锁的双目只微微地动了一下....在他告别人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句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话,仍然还是惦记着工人们。
1991年8月7日凌晨,在北京某医院,初洪彬终于累得抬不起头、睁不开眼,慢慢地、慢慢地合上了那双疲倦的眼脸。他放下了挚爱并为之献身的事业,告别了休戚与共、心心相印的战友,丢下了多病体弱的爱妻和三个未成家的孩子,长久地休息了......
初洪彬同志以他那吃苦在前和联系群众的朴实作风赢得了职工;用他那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拼搏精神挽救了公司。不到三年,运输公司经济效益大幅度增长。1988年,公司经济收入127万元;1989年,公司经济收入168万元;1990年,公司经济收入266万元。3年更新大客5台,货车6台;维修车辆32台;还清陈欠51万元,实现利润40万元。这一连年亏损而濒临倒闭的运输企业一跃成为全市同行业的排头兵,并进入全省同业的先进行列。就在他签完第二轮承包合同正厉兵秣马,准备同企业全体职工领导一起再打第二个翻身仗之际,初洪彬离开了这个世界。
初洪彬同志披肝胆,呕心血,用他那平凡而伟大的英雄业绩,在人们的心目中铸就了一座永不泯灭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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