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贡桔》文/肖洪玉

马也

小说《贡桔》文/肖洪玉

       悦惠超市水果柜台前，这几天人满为患。超市新到货的四川贡桔，品相好，口感好，价格又便宜，吸引顾客排起了长队。
        四川锤子老巴，长着光秃秃的大脑袋，小细脖，小小的迷糊眼，大鼻子，大嘴巴，留着山羊胡子，两只短腿拖着一个大肚子。
        这几天，老巴实在是受不了堂客的唠叨，也赶来凑热闹买贡桔。老巴一边着急忙慌地向超市走，一边随手摘下帽子，快节奏地朝着已经淌汗的大脸，那是一阵猛煽……。
          老巴脚刚踏进超市的大门，就被人流推搡着，他脚不沾地就来到了贡桔的柜台前。  
       老巴看着排队的人流猛然想起：“自己肉蛋一样的大脑壳，实在是不招人稀罕……。”
       老巴赶忙戴上帽子，习惯地做了个鬼脸，又把帽子正道正道，然后看着排在最后一位女士，客气地问：“幺妹，你是尾吧？”
         “瞧老板说的，我这行头，就是一个傻了吧唧的家庭妇女，土话就是大老娘们，从哪嘎达看，也妖不起来，更没媚那一说……。”排在最后边的女士，对老巴称呼她妖媚，显然是不太高兴，竟引出了一大堆话。
         “说啥子嘛？不是幺妹，我老巴到东北30多年，喊幺妹从来没有人不高兴，问你是尾吧总可以喽！”老巴接女士的话茬。
         “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妖媚。”排在后面的女士，用肯定的口气瞅瞅老巴说。
         “堂客非让我买贡桔，惹得老子排大队，驴脸淌汗热乎乎的，龟儿子……。”老巴埋怨堂客自嘲地说。
         “老板，你刚才问这位女士说这是尾吧？严格说这话也不对，尾吧？和尾巴发音相同，让人联想动物的尾巴，不雅观，对我们排队的人，有不尊重之嫌……。”排在女士前面，戴个近视眼镜，穿戴整洁，皮肤细嫩，酷似知识分子模样的先生插话说。
         “要向先生这样讲，老百姓要拿着书本才能讲话，要不得，要不得……。”老巴看着戴眼镜先生，陈诉自己的理由。
         “侬，阿拉要提醒这位女士和这位先生，不好这样子讲话。刚才，四川老板讲的幺妹，就是我们常说的小妹老妹的意思，幺妹是四川的方言，没有什么不妥。”排在倒数第四的穿戴入时的俊俏女士，用上海普通话解释，为老巴打个圆场。
         “还是上海人，上海的幺妹走南闯北，见识广，我老巴这厢有理了！”老巴满面笑容，捋了捋山羊胡子，然后向上海的幺妹拱拱手，从心里充满了感激。
         “请注意！倒车！倒车！”站在排尾的几个人，听见请注意！倒车！一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幺妹和先生们干啥子惊慌吗？你们不晓得我设置的响铃，这是我家堂客来电话，请静一静……。老巴朝大家挥挥手，意思是我接一下电话。
         “龟儿子，又上哪去耍？龟孙子要吃火锅，买点羊蝎子，快……。”电话里老巴的堂客大声催促着……。
        老巴接完了电话，一边把手机装进裤兜，一边说：“你说我这个堂客，死脑壳，瓜兮兮的，只顾给龟孙子吃火锅，丝毫不考虑我老巴想吃贡桔的事，我不是龟儿子，我是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