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局长菜》文/肖洪玉

马也

小说《局长菜》文/肖洪玉
        所长接县局办公室主任的电话，主任通知所长说：“县局二把手、主抓业务的局长去你所调研，为加强廉政建设，伙食统一在所里的食堂安排……。”
       “主任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安排在其他单位食堂就餐，行不行？”所长和主任试探地说。
       “不行，不行。”主任答复的特坚决。
         “我们按规定交伙食费。”所长进一步协商探讨。
         “这也不行，你别难为我，县局就这么规定，谁都不能变通……。显然，主任有些不耐烦。
       那还是90年代初，这个局一共6个正副局长，办公室门挨着门，门上的牌子清一色写着“局长室”，外来办事的人，为区分正副费劲了脑子。
        局里的同事，谁都不想叫真，谁是正局长，谁是副局长一目了然。为讨得副局长高兴，对5个副局长，一律取消了副字，都称呼局长，副局长们那是欣然接受……。
        再说所长撂下电话，一直眉头紧皱，在心里头的确犯了难：“在所里安排吧！一没锅二没灶，最难办的是没人能炒好干豆腐，炒干豆腐，又是局长的最爱，不在所里安排吧！县局还不允许。”被当地冠以外交家基辛格的小个子，大背头的所长，陷入了沉思……。
        来下乡的这个局长从部队转业，他中等个头，留着板寸，黝黑的皮肤，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厚嘴皮，整齐的牙齿，说话带有磁性，他作风雷厉风行，彰显着军人的果断干练和气质，是接替一把手的最佳人选。
        这个局长从没架子，他广交朋友，严格要求，下基层从不挑饭菜，基层的哥们，没有谁不知道局长的爱好，千方百计在炒干豆腐上做文章，以此拉近和领导的距离。
        再说所里新上班不久的大利，恢复高考前，在生产队修水利的伙食点做过饭。按大利自己总结说：“做饭纯属秃子当和尚，凑乎事挣几个公分，大帮哄时的社员，修水利能吃上一顿炒干豆腐，好比过大年，做好做孬没挑。”
       所长喝了大半杯红茶，又点着了一颗大前门香烟，在办公室苦思冥想，忽然想起大利曾和自己讲，他做过几天饭……。
         俗话说：“踏破铁鞋疑无路，得来全不费工夫。”所长赶忙喊大利到所长室。“大利，局长来调研，在所里就餐，炒干豆腐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当做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把它完成好……。”所长和大利把局长下乡的事，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
         “请所长放心，保证完成炒干豆腐的任务。”大利一边给所长打立正，一边说。
        所里的老税工老元，咬着耳朵告诉大利：“咱们局长吃的炒干豆腐，要求出勺既有汤，又没汤，既不能咸，又不能淡，还不能放尖椒。这可是县局办公室会计透露的，要是别人，我还真不告诉他呢！”
        大利本来信心满满，听老元这么一说，他看着整理的炒干豆腐的要求，心里产生了不小的压力……。
       局长在所里工作调研三天，共计7顿饭，每餐都有局长菜炒干豆腐，每餐局长都说好，所长和大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调研工作结束，局长在交伙食费时对所里的同志说：“感谢兄弟们几天来的辛苦，谢谢了！”
        所长亲自送局长到火车站。“局长，大利炒的干豆腐，可不可口？”
         “可口，我也是有鱼有肉不吃干豆腐……。”
         “兄弟们都知道你爱吃炒干豆腐，在原材料采购上，把好关，这干豆腐绝对是卤水点的。”
         “是，卤水的味，我还是吃的出来，可老弟你忘了，美味不可多用，玉宴天天吃，你吃也得腻了不是？”
        “是啊！我咋忽略了这茬，天天顿顿谁还吃的下去。”所长在心里头琢磨局长说的话，越琢磨，越感觉不是滋味。
        第二天早晨刚上班，河北所的所长打来电话：“明天局长到我们这嘎达来，上不上局长菜？想咨询一下……。”
        一向聪明又有心计的所长，这次是“老革命遇见新问题”，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哪个菜是局长菜。没有办法，只得告诉河北所的所长：“局长讲了，要是有鱼，有肉他也不吃炒干豆腐……。”